楼主: zzmzyl

《灵宠主妇》完结,感动人心的故事!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宝石山下(9)



      这时,隔壁桌忽然打起来了。

  他们也吃喝了两个小时了,三个人一直有说有笑的,却忽然翻脸了,一个男人,拿了一个啤酒瓶,狠狠砸在另一个男人头上。

  那个漂亮的女人,张着嘴巴大声尖叫。

  我忙拖着小孩子站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这一个当口,我忽然看到一道红影子,嗖的从打人的男人身体里窜出来,冲进了那个漂亮女人大张着的嘴巴里。

  我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见那个女人还满意地抿了抿嘴巴,然后,继续大叫。

  我也张大了嘴巴。

  王金贵一手抱着睡着的喜来,一手推着我,说:“没什么好看的。”

  喜宝这时揉揉眼睛醒了,说:“妈妈,哪里在放鞭炮?”然后,又倒头睡了。

  我还是呆呆地张着嘴巴。

  然后,警察来了。

  他们三个人,被带走了。

  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那个漂亮女人,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对着王金贵,很璀璨地笑了下。

  我问:“她为什么对着你笑?”

  王金贵说:“她谢谢我放了她一马。”

  我说:“放了她一马?什么意思?”

  王金贵说:“我先前说过,她是狐狸精。”

  我想了想,说:“我,刚刚看见那个女的……”

  王金贵笑笑,说:“你看见了?”

  我说:“嗯。”

  又说:“那道红光,是什么?”

  “是那个男人的戾气。”

  “戾气?”

  “对。这只狐狸,是专门吃人戾气的。”

  “吃戾气?我没听说过。”

  “呵呵,”王金贵笑笑,“狐狸精并不像书里写的只会勾引男人。很多狐狸精都需要不停地修炼,修炼的方法有很多,而吃人的戾气,也是其中一种。”

  又说:“把戾气吃了,世间人的戾气自然就少一些,也算是积攒公德。”

  我“哦”了一声。

  王金贵又说:“不过,这只狐狸可有点走旁门左道,她今天吃的,是她自己激怒别人所产生的戾气。”

  “应该是到年关,食物难找,她大概也是饿得不行才会如此。另外,那两个男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哦,”我点点头,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吓了一跳。”

  王金贵看了我一眼,笑笑,说:“杭州灵气逼人,修炼的东西很多,看到一只两只,不足为奇。”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连忙接。

  对方却又挂断了。

  是老公的手机打来的。

  我再打过去,却是关机的。

  已经十一点半了。

  饭店的服务员过来问我:“小姐,你还等人吗?我们要关门了。”

  我抱着喜宝,两只手臂酸酸的。我的眼睛也酸酸的,我努力地睁着,生怕下一秒,就有眼泪掉出来。

  王金贵对我说:“要不,你们先到我那去待一会儿?离这不远。”

  我看看在旁边扫地的服务员,点了点头。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宝石山下(10)



      王金贵租的房子离西湖很近,在宝石山的山脚下,是老的居民小区,很简单的一室一厅,但一开窗,就能看见月亮。

  王金贵说:“我睡厅,你和孩子睡床吧。”想了想,拿了床被单出来,铺好,说:“这是新的。”

  又把墙角小的取暖器打开,说:“这个给孩子用,暖和些。”

  两个小孩子都睡迷糊了,我把他们放到床上,轻轻地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外边没有声音,王金贵大概已经睡了,我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小白狗,它和小丑一样,睡觉打呼噜。

  草猫窝在床角,半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半。

  是小年了。

  取暖器开着,我的心却是一片清冷。

  我把草猫搂过来,摸着它的毛,说:“小叮当,我真想和你说说话。”

  草猫看着我,喵的叫了一声。

  我没有办法睡着。

  一点半。

  二点半。

  三点半。

  我一个个手机拨过去,都是关机。

  我跟自己说,老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然后,无比的紧张。

  我知道,我自己在骗自己。

  天亮了。

  我揉揉肿胀的眼睛,迷迷糊糊的。

  身体很累,我的精神却仍死撑着。

  早上八点半。

  我的手机响了。

  老公终于打电话来了。

  我哑着嗓子问:“你在哪?”

  一瞬间的停顿,然后老公问:“你在哪?”

  我说:“在我亲戚家。”

  老公问:“孩子呢?”

  我说:“还在睡。”

  我说:“老公,我们回家吧。”

  老公不说话。

  我已经带着颤抖的哭腔,我说:“蒋涛,明天就是大年夜了!”

  老公说:“你告诉我地址,我一会儿来接你。”

  又说:“美娜,过完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我以为我会大声地质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事实却是,我很镇静地把地址告诉他,然后,浑身颤抖着挂了电话。

  我在逃避,我知道。

  这时喜来醒了,爬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努力地压抑下情绪,对女儿笑了笑。

  然后,喜宝也醒了,他看着我说:“妈妈,你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

  我说:“妈妈眼睛进沙子了。”

  “是吗?疼吗?”喜宝爬过来看,说,“妈妈,要不我帮你吹吹吧!”

  然后,很努力地吹。

  我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拉过喜宝,把他抱在怀里,我说:“好了好了,妈妈不疼了,喜宝真乖。”

  喜来在旁边慢慢地穿衣服,还是静静地看着我。

  外边,王金贵已经起来了,煮了粥,煎了荷包蛋。

  我歉意地笑笑,说:“哥,麻烦你了。”

  王金贵摇摇头,对两个小孩子笑笑,说:“快来吃吧,正好是热的。”

  吃着早饭,喜来忽然问我:“爸爸呢?”

  喜宝也反应过来,问:“妈妈,爸爸怎么不在啊?”

  我说:“爸爸马上开车来接我们了。”

  喜宝开心了。

  喜来看了我一眼,低头咬荷包蛋。

  王金贵叹了口气说:“妹子,凡事想开点,就算为了两个孩子。”

  我看着他,点点头。

  老公的车到了。

  我们下楼去。

  喜宝看到爸爸,开心地奔过去,叫着:“爸爸,你到哪去啦?我可想你了!”

  老公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憔悴,抱起儿子,亲了一口。

  我牵着喜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走吧。”

  我挥手和王金贵道别。

  喜宝说:“金贵舅舅,杭州真好玩,下次我还要来!”

  王金贵笑着说:“好,等天好了,舅舅带你们爬山!”

  “好的好的!”喜宝眉开眼笑的。

  回去的路上,喜来问了老公一句话,她说:“爸爸,妈妈说等桃花开了,你、妈妈、我和弟弟,再一起来玩,是吗?”

  这大概是喜来这些天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老公开着车,却没回答她。

  我看着女儿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女儿问你呢!”

  老公想了一会儿,说:“如果爸爸不忙,我们就来,好吗?”

  喜来没说话,低头摸着草猫。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6年的礼物(1)


      过年了。

  年三十,我们去婆婆家。

  和老公见面后,我们没怎么说话,他也没再和我提要分开的事。但我的心,仍像被撕开了一样疼。

  只是,年还是得过下去。

  婆婆家的年关总是很热闹,老公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会带着孩子回来,只是,他们都是公公前一个老婆生的,只有老公,是婆婆亲生的。

  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总难免磕磕绊绊,老公的两个小侄子一言不合,掐在一起,开始打架,喜宝很开心地在旁边当裁判。

  我拉住儿子,说他:“你干吗哪?”

  喜宝顽皮地向我做鬼脸。

  这时,那边年纪偏小的小孩被打败了,开始哇哇哇的大哭。

  公公说:“大过年的哭什么哭!当心年跑来把你抓走!”

  喜宝问:“爷爷,年是什么啊?”

  公公说:“年啊,是一个大怪兽!专抓不听话的小孩子!”

  喜宝想了想说:“是和咸蛋超人里的怪兽一样的吗?”

  公公弄不明白,问:“什么咸蛋?”

  喜宝凑着热闹,而喜来则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把她今天拿到的红包仔细地数好,放进小包包里。

  老公的姐姐对我说:“你家喜来越来越文静了。”又说:“小姑娘文静点儿好。”

  我笑笑。

  吃完热乎乎的年夜饭,一群男人打牌,女人闲聊,小孩子看电视,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喜宝打着哈欠对我说:“妈妈,我眼睛睁不开了。”

  我说:“那你先睡一会儿吧。”

  喜宝笑嘻嘻地说:“妈妈,你抱着我睡吧。”

  我把他抱起来,刮他的小鼻子,说:“小人精!”

  喜宝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我亲亲他,说:“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放烟火了妈妈再叫醒你!”

  喜宝迷糊着睡了,我抱着他,想着喜来会不会也困了,一圈找过去,却看见喜来站在打牌的老公后面,正很仔细地盯着看,也不知道她是在看她爸爸,还是在看牌。

  终于,十二点了。

  家家户户都放起炮仗烟花来,绚丽的色彩震耳欲聋的在空中尽情地绽放,然后幻灭。

  空气里洋溢着寒气,我看向旁边的老公,他吸着香烟,快吸完了,最后的一点红光,也快要化作灰烬。

  喜宝在我怀中捂着耳朵看,很兴奋。

  这时候,我发现喜来没出来。

  我把喜宝给老公抱着,进了屋子。

  喜来一个人坐在电视前面。

  我说:“喜来,你怎么不出去看烟火?哥哥妹妹都出去了。”

  喜来看着我,轻轻地和我说:“妈妈,刚才,年来过了。”

  我说:“啊?”

  喜来把握着的手心张开来,说:“这是年送我的礼物,你帮我找个小瓶子,我想把它装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喜来摊开的手,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即使如此,我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空的可乐瓶子,看着喜来小心翼翼把一团空气放进去。

  我问喜来:“年长什么样子?”

  喜来说:“有点像圣诞老人。”

  我叹了口气。

  喜来又说:“年说我不是坏孩子,它不会把我带走的。”

  我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喜来当然不是坏孩子。”

  我想,过完年,还是得带喜来去找刘医生。

  喜来的事,我不想告诉老公和婆婆家的人。

  我不希望,她们觉得喜来是个古怪的孩子。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6年的礼物(2)



      初一,我们和往年一样,去妈妈家。

  每年,妈妈都会亲手包饺子,我很怀念那种鲜美又温暖的味道。

  爸妈很高兴地迎接我们,圆圆穿着我买的唐装,可爱得像个小阿福。

  哥哥不在,值班去了。

  嫂嫂说:“你们一来,可热闹多了!”

  喜来从昨天起,就一刻不离地抱着那个可乐瓶子。

  老公问:“喜来,你一直拿着这个瓶子干吗?”

  喜来说:“我不告诉爸爸。”

  妈妈在厨房说:“饺子好了,美娜来帮忙!”

  我说:“来了!”

  才进去一会儿工夫,我就听到了圆圆惨烈的哭声。

  我和妈妈连忙出去看。

  嫂嫂说:“没事,是圆圆一定要姐姐的瓶子。”

  我看着喜来,她攥着瓶子,很无助的样子。

  我拿了一个玩具逗圆圆,圆圆不要,张着小手,还是一个劲要那个瓶子。

  嫂嫂说:“圆圆今天真不乖。”

  老公说:“圆圆这么小懂什么?”又对喜来说:“把瓶子给弟弟!”

  喜来盯着老公,抿着嘴,把瓶子放到身后。

  圆圆看到,哭得更大声了。

  老公去拉喜来,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见喜来还犟着,打了她屁股一下,伸手去硬抢她的瓶子。

  喜来挨了打,又眼睁睁看着瓶子被抢走,哇的哭了。

  喜宝在旁边看到姐姐哭了,也哇的哭了。

  我心疼地拉着喜来,说老公:“你对小孩子这么认真干什么?”

  老公说:“她这么大了,和小弟弟争什么?”

  我说:“那你可以好好和她说,动什么手?”

  老公说:“你这么惯她,怪不得她这么不听话!”

  我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眼见我们火药味正浓,妈妈在旁边一边哄着喜宝,一边对我们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一点小事吵什么?”

  嫂嫂也说:“是啊,都是圆圆不乖。”又说:“圆圆,把瓶子还给姐姐。”

  圆圆眼看刚从老公手中拿到的瓶子又要被妈妈拿走,开始尖叫。

  老公说:“就让圆圆拿着,喜来大,怎么不能让弟弟?”

  我一听有点生气,但当着大家的面,又无法说什么。

  这时爸爸开口了:“行了,上桌吃饭吧,饺子都糊了。”

  这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气氛,喜来喜宝一直抽抽搭搭的,老公不说话,嫂嫂很尴尬,爸爸妈妈张罗着碰杯夹菜,我却一直心不在焉的。

  只有圆圆,很高兴地抱紧了那个瓶子。

  回家的时候,圆圆睡了,小手松了。嫂嫂把瓶子还给喜来。

  喜来看看,却摇摇头。她说:“给圆圆吧。”

  我看了女儿一眼,没说话。

  回家以后,老公洗澡,我领着小孩子上床睡觉。

  喜宝玩得累了,一沾床就睡了。

  喜来却一直睁着眼睛。

  我说:“你怎么不要那个瓶子了?”

  喜来摇摇头说:“它比较喜欢圆圆。”

  我问:“它是谁?”

  喜来说:“年送我的礼物啊。”

  我叹口气,说:“喜来,妈妈什么都没看见啊。”

  喜来看看我,说:“但是我看见了。”

  喜来想了想,又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

  我说:“喜来,爸爸今天打你不对,但是,你不可以这样想爸爸。爸爸是喜欢你的。”

  “但是,爸爸不喜欢妈妈了。”喜来说。

  我听得浑身一凉,说:“小孩子别乱说。”

  喜来固执地看我一眼,说:“你们别想瞒着我。”

  又说:“我长大了。”

  晚上,我和老公背对背躺在床上,黑暗里,老公说:“今天,我不该打喜来。”

  又说:“只是,她不该这么小气的。”

  我觉得很冷,裹紧了被子,我说:“那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老公没再说话。

  睡了一觉,我模糊地醒来,脸上湿漉漉的。

  我什么时候哭了呢?

  老公在另一头睡着,我却觉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爬起来,我想喝杯水。

  我只穿着睡衣,客厅是阴冷的。

  草猫窝在垫子上,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睡。

  我走到阳台上,摸摸小丑的壳,它照例伸出一个小爪子,让我握着。

  我说:“小丑,妈妈想你了。”

  天快亮了。

  我忽然觉得恐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6  年的礼物(3)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公看了我一眼,说:“初六上班,我就调到杭州总公司了。”

  我没有防备,一下子愣了。

  喜宝说:“爸爸你又要出差吗?”

  老公看着儿子,笑着说:“是啊。”

  儿子说:“哦。”又低头吃饭。

  老公有点惊讶,说:“喜宝,你没话和爸爸说吗?”

  喜宝说:“哦,爸爸多赚点钱给喜宝。不用担心我,妈妈会照顾我的。”

  老公笑了笑。

  喜来看看老公,又看看我,忽然放下手里的饼跑到厅里打开电视。

  我看着女儿,心里无限酸楚。

  小孩子在厅里玩,老公在房间收拾东西。

  我走进去,关上门。

  我忍住颤抖的语气,尽量镇定地说:“你干什么?”

  老公说:“我要提早两天走,吃的住的那边都需要准备。”

  我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话,好像只是要出门买份报纸。

  我说:“你调去杭州,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顿了顿,说:“我告诉过你,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对,你是说过,但凭什么是你说了算?”

  老公叹了一口气,说:“美娜,我不想大家太难堪。”

  我激动起来,有些失控地说:“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还怕什么难堪?”

  心一横,我干脆什么都说了,我说:“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老公背对着我,说:“美娜,你为什么非要捅破这张纸呢?就当我是去工作,不是很好吗?”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说:“怎么?难道你做得出还怕我说吗?难道还是我错了?你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搞女人,你还有理了?”

  老公说:“你轻点儿。孩子在外面。”

  我说:“你都要抛下他们了,还怕他们知道吗?”

  老公转过身深深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问:“你说什么?”

  老公动手边整理衣服,边说:“我知道你是这种人,所以,一直拖着不想和你多说。”

  我有点火,上去把他的衣服丢在地上,叫着:“你倒说说看,我是什么人?是我在外面偷人了?”

  老公看着我,低头捡衣服,不再理我。

  我气急了,我推着他哭着,说:“你说话呀……”

  老公被我一把推在地上,我一呆,又想去扶他,他拂开我,站起来,说:“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决定了。”

  又说:“在这里,我觉得太累了。”

  太累了?

  我觉得脑子里空空的,这句台词,太熟悉了,被无数抛弃女人的男人引用过了。

  我大声地叫着,再次把他理出来的东西掀翻,“蒋涛,你别太过分了!”

  老公看着我,忽然打开门走出去。

  厅里,两个小孩子呆呆看着我们。

  老公看一眼孩子,走出了大门。

  我已经顾不得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我哀求地说:“蒋涛,别走!”

  老公看着我,把我的手硬生生掰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开着车绝尘而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喜宝像预感到什么,呜呜地哭起来。

  我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想,我已经,变成一个黔驴技穷的弃妇了吗?

  晚上,我收到蒋涛的短信,他说,生活费会定期汇进我的账户。

  我心有不甘,打过去,关机。

  想了想,我决定去杭州找他。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发疯似的翻箱倒柜起来,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继续翻,找到一本小簿子,里面,是一些杂乱陌生的手机号码。

  打过去,很多是关机的,也有停机的。

  我打得有些崩溃了。

  终于,在我拨最后一个电话时,通了。

  听声音,是个中年的女人。

  我说:“你认识蒋涛吗?”

  她说:“啊?哦。嗯。”

  我有些激动,说:“我是蒋涛的妻子。”

  她说:“哦。过年好。”

  我说:“过年好。”

  她又说:“你有事吗?”

  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请问,你是怎么认识蒋涛的?”

  她迟疑了下,说:“哦,我们以前是同事。”又说:“不过,现在不是了。”

  我说:“哦,请问,那你知道蒋涛调到杭州总公司的事吗?”

  女人笑了笑,说:“我们杭州没有什么总公司的。这家单位,也已经结业很久了。”

  我无法相信,问:“什么?”

  再想问什么,她却借口挂了电话了。

  我很吃惊。难道老公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骗我?

  回想起来,我对老公的很多事,都是知之甚少的。他换了这家单位之后,我甚至连他单位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当然,他也很少提及。

  其实,现在想来,是有很多破绽的。只是,我一直都信任着他。

  当年哥哥把他介绍给我时,告诉我他很老实。

  所以,我就一直以为蒋涛是老实的。

  当时,哥哥还说,让我不要欺负蒋涛。

  原来,我才是那个老实人。

  老实到蠢。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心如刀割,这时,草猫拖着两只后腿,一点一点地挪到我的身边。

  它说:“傻瓜,别钻牛角尖。”

  草猫又能说话了。

  它的小身子罩在昏黄的台灯光下,声音沙哑得像一个朽木的老人。而我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将它抱起来,浑身颤抖着痛哭流涕。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6   年的礼物(4)



      在我以为草猫好了,又会说话时,之后的一天,我充满期待地和它讲着话,等待着它的再次开口,然而,它仍是喵喵地叫着。

  我说:“连你也耍我吗?”

  它看着我,眼神浑浊。

  我说:“你变成一只这么难看的老猫了。”

  草猫用爪子擦擦脸,脸别向另一处。

  这时,我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他的声音颤抖着,说:“美娜,你快来医院!你哥哥出事了!”

  我拖着两个孩子赶到医院时,嫂嫂已经哭成了泪人。

  爸爸忍痛告诉我哥哥重伤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说,哥哥在火车站巡逻,被流窜犯用刀捅了,一共七刀。

  我有些呆了,想起上次看到哥哥,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如今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昏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哥哥呢?

  我的眼泪淌下来,从小,哥哥就是很厉害的,没人打得过他,他怎么能给人捅了呢?

  妈妈抱着圆圆在旁边哭着,说:“我家建华福大命大的,算命的说他能活八十几,儿孙满堂,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去啊!我们老的,可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妈妈这一说,嫂嫂更是支持不住地哭,叫着哥哥的名字。

  爸爸在旁边说:“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不吉利的干什么!”

  我看见爸爸的眼睛也是红肿的,爸爸最疼哥哥了,我能感觉得出,现在爸爸心里的伤痛,绝对比我们都多。

  只是,他在尽力地克制着。

  这个时候,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可不能先支持不住。

  这时候公安局的人来了。

  他们来看哥哥,还带来很多礼品,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语,劝慰妈妈嫂嫂要坚强之类。

  哥哥的头头儿说,那个捅哥哥的凶徒已经抓到了,哥哥尽忠职守,要进行表功。

  嫂嫂哭着说:“我们不要什么表功,只要他快醒过来!他是我家的顶梁柱啊!”

  头头儿表示理解,但他也不是神,对嫂嫂的要求,也只能苦笑着爱莫能助。

  我在旁边掉着眼泪想,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时候,喜来拉拉我的袖子,手指给我看。

  我顺着女儿手的方向看过去,圆圆手里,还抱着那个瓶子呢。

  我正沉浸在悲哀里,以为喜来又要那个瓶子,说:“喜来乖,舅舅生病,别捣乱好吗?”

  喜来看看我,抿了下嘴巴说:“妈妈,舅舅会死掉。”

  我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巴。还好,嫂嫂她们没有听见。

  我带着孩子从医院回家,一路上都觉得心里像被勒住一样难受。

  喜宝说:“妈妈,舅舅的样子真可怕。”

  我叹口气说:“舅舅生病了。”

  “不,”喜来忽然说,“舅舅要死了。”

  我训斥她,说:“喜来,不要乱讲,外婆听到要骂你的。”

  喜来很委屈地看着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喜宝怯怯地问我:“妈妈,舅舅真的会死吗?”

  我看着两个孩子,斩钉截铁地说:“不会,舅舅不会死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6    年的礼物(5)



      晚上,我把孩子安顿好,让他们看电视,自己去洗澡。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水放得很热,结结实实地冲刷着身体。

  我希望,身体从里到外,都能够更温暖一些。

  我洗了很久,浴室里的镜子上都是水蒸气,我用手抹掉,仔细地看,自己,是不是老了。

  叹口气,我走出浴室。

  我发现,喜宝手脚被绑着,坐在沙发上。

  绑他的,是喜来的蝴蝶结。

  我说:“你们玩什么呢?”

  喜宝笑眯眯地说:“姐姐说,这样我就不会给坏人抓走了。”又说:“姐姐当超人去了。”

  我一呆,抓着儿子问:“你说什么?”

  喜宝被我吓了一跳,喃喃着说:“姐姐,出去当超人了……”

  我找遍房间,没有喜来的影子,啪的打开房门,一阵寒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我的心不由得跳得快起来。

  喜宝在后面开始抽泣,说:“妈妈,姐姐是不是也给坏人抓去啦?”

  我没有办法回答儿子的话,因为,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这么突如其来,我不要说招架,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我的心已经乱作一团。

  喜来,你去哪儿了?

  我正踌躇着要出去找,忽然,电话响了。

  喜宝被绑架的事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浑身的汗毛都被惊得竖了起来。

  我颤巍巍地拿起话筒,说:“喂?”

  是妈妈。

  我松了一口气。

  妈妈在电话里说:“你在家啊?刚才喜来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她抢了圆圆的塑料瓶子就跑了。”

  我说:“你看见她跑哪去了?”

  妈妈说:“圆圆直哭啊,喜来又跑得快,我想追她都来不及。我看着她跳上了一部出租车,想着她是不是回你那了,就赶快打个电话给你!她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啊,你没看着啊?”

  原来,喜来是去要瓶子。

  我想了想,说:“妈,你别急,我等等她,如果没回来,我就报110。”

  妈妈在电话那头叹着气,说:“哎,你看看,一件事连着一件事。”

  我想着女儿一个人做出租车,挺担心的。

  于是牵了喜宝,守在小区门口等。

  我想,妈妈家到我这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如果喜来半个钟头还没回来,我就报警。

  半个小时在我的焦急等待中很快过去。

  没有女儿的影子。

  我忍不住了,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此时,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接起来,是爸爸。

  爸爸气急败坏地叫着:“你快来看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喜来跑到医院里,趁着爸爸打个盹的机会,把哥哥身上的管子,全拔了。

  我带着喜宝赶到医院的时候,哥哥还在抢救。

  喜来缩在墙角里,无声地哭泣着。

  我想,爸爸一定打她了。

  嫂嫂无比哀怨地看着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我万分内疚的当口,王金贵出现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头发又长了些。

  是爸爸昨天打电话叫他来的,老年人爱子心切,到了这个时候,无论什么办法都想试一试。

  王金贵看看我们,低声安慰叹气的爸爸。

  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无比锐利地亮了亮。

  他走到喜来的面前,忽然一把夺过了那个瓶子,我发现,那个可乐瓶的盖子,已经不见了。

  王金贵打开窗子,把喜来一直珍爱的瓶子,毫不留情地扔了。

  他说:“小孩子不要拿这种东西!”

  喜来愣愣地看着,我以为她要闹了,但是,意外地,女儿只是轻轻地舒了口气。

  医生出来了。

  我们一家心情烦乱地围绕上去。

  还好,哥哥转危为安了。

  哥哥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年初八的时候,已经从特别病房换到普通病房。医生也说,这是个奇迹。

  哥哥笑嘻嘻喝着嫂嫂喂的稀饭,说:“我糊涂的时候,觉得有人在我嘴里放了颗药,我正要吐出来,它就自己化了。所以说,我本来就福大命大,自有神仙救我。”

  私下里,嫂嫂不好意思地和我说,那天不该怪喜来,毕竟,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听了,却更加的不好意思。

  爸爸则一心觉得,是王金贵来了,哥哥才起死回生的,万分地感谢他。

  王金贵听了,只是笑笑。

  王金贵要回杭州了。

  我悄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金贵看着我,说:“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女儿,是天生的灵媒。”

  我以为我听错了,说:“什么?”

  王金贵说:“我也不瞒你,喜来生来就有强大的灵力,她的眼睛能看到的,你我,不一定看得到。”

  我看看王金贵,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我说:“你瞎说吧,什么灵力,她长这么大,我怎么没看出来?”

  王金贵笑笑,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信,等她大了,你就会知道了。”

  又说:“不过,我还是多一句嘴,孩子现在小,对自己的能力不了解,也不会控制,所以,容易吸引不好的东西,比如,那个瓶子里的。”

  我问:“那瓶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王金贵在手心写了一个字给我看,说:“婪。一种邪物,喜欢和人做交易,帮人实现愿望以后,作为报酬,会吃掉对方的能量,来强大它自己。不过,它一般不招惹小孩,因为孩子都不喜欢做交易。我想,它应该是看上了喜来的灵力,蒙骗了她。”

  我想了想,回答说:“是,它骗喜来说,它是中国的圣诞老人。”

  王金贵说:“哦,所以它才选了年关去找这孩子,那时阴阳交汇,容易钻空子,真是狡猾。”

  看王金贵说得一本正经的,我吁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我真不希望是真的。”

  王金贵笑笑,说:“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又说:“不过,这次建华兄弟能得救,也算亏了你女儿,她要是没拔掉那些管子,婪可能就顺着管子爬进你哥哥身体里了,要真爬进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没用了。”

  我说:“啊?真的吗?”

  王金贵说:“我也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是婪的克星,要知道,多少人要抓它都没抓住,反而成了它的交易对象。”

  “我想,婪接近了喜来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转头找了你侄儿,不过,注定的,终究是难逃。”

  “可见,凭这孩子的能力,以后,是不需要你担心的,不过,眼前,她应该有心事,要不然,也不会六神无主露了灵气,招惹了邪物。”

  王金贵对我说:“我觉得,你应该和她好好谈谈。”

  我也觉得,是要和喜来好好谈谈了。

  这一天睡觉前,我问喜来:“你没有话要和妈妈说吗?”

  喜来想了想,说:“我不该把弟弟绑起来。”

  我说:“还有呢?”

  喜来顿了顿,说:“我不该和年许愿。”

  我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决定相信她,说:“你许了什么愿?”

  喜来眨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声说:“我和年说,我希望爸爸死掉。”

  我听到这句话,感到无比的心痛。

  我说:“喜来,你怎么这样想?”

  喜来说:“妈妈,我恨爸爸。”又说:“我知道,爸爸不要我们了。”

  “年说,我是好孩子,它会帮助我。”

  我心疼地看着女儿,抱住了她。

  喜来说:“我没想到,它比较喜欢圆圆。”

  我说:“喜来,那瓶子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喜来说:“对。它是个坏东西,要害死舅舅。我把它踩死了。”

  我叹口气,更紧地抱紧了她,我说:“喜来,不管以后怎么样,妈妈希望你和弟弟,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喜来的小手臂抱住我的腰,声音低低的,说:“妈妈,我很怕你会难过。”

  女儿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酸,我说:“傻孩子,有你们陪着妈妈,妈妈最开心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1)

     今天是十五,蒋涛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我不明白,同样是过年,别人家都是团圆美满,而到了我这,就是愁肠百转。

  也许,别人的苦,我看不到吧。

  不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

  我只能这样虚伪地安慰自己了。

  所幸的是,哥哥转危为安,虽然王金贵说,是喜来救了哥哥,但那个惹祸的瓶子,毕竟也和喜来有关,所以,对哥哥的受伤,我一直心存歉疚。

  中午,我煮了些汤圆,带到医院给哥哥吃。

  嫂嫂说:“这个是糯米的,会不会不消化?”

  哥哥笑笑说:“我又不是圆圆,有什么不消化的,美娜都拿来了,我就吃几个,应应节吧。”

  嫂嫂点头同意,但眼睛还是关切地看着。

  我在旁边看着,说:“是我想得不周到,哥还是少吃点吧。”

  嫂嫂说:“是啊。”

  喜来拔管子的事之后,虽然嫂嫂说不怪她了,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什么,没以前亲了。

  哥哥吃着,说:“我喜欢黑洋沙的心子。”

  我笑笑,问嫂嫂:“是不是要出院了?”

  嫂嫂点点头,说:“就这两天了。”

  我说:“回家好,回家要舒服多了。”

  嫂嫂说:“是啊。”

  我们正说着,哥哥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他被噎住了,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脸色都变青了。

  我们吓坏了,帮着又拍又弄的。

  然后医生来了,帘子一拉把我们推出去,又开始抢救。

  嫂嫂有些失控地哭泣,说:“我叫他不要吃的!”

  我十分内疚,拉着嫂嫂,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好,抢救时间不长,医生出来和嫂嫂说:“病人说他容易噎住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好拍个片子,看看食道。”

  嫂嫂擦了泪水,说好。

  第二天我在洗碗,忽然手一滑,啪的一下打碎了一个。

  喜宝冲进来,说:“妈妈怎么啦?”

  我拾着碎片,说:“你别进来,都是碎玻璃,别把手弄破了。”

  我这样说着,自己的手却被不小心割到了,尖锐地疼了一下,血流了出来。

  “妈妈流血啦!”喜宝大惊小怪地叫。

  我把伤口洗了,涂了点碘酒。

  喜宝看着我的手指头,小声问:“妈妈,你疼吗?”

  我说:“有一点儿。”

  喜宝说:“那我给你吹吹吧。”

  说着,很认真地给我呼呼吹起来。

  看着儿子这般的天真美好,我的心里温暖起来,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喜来走过来,拿了一张OK邦,小心地给我缠在手指上,又说她弟弟:“吹是没有用的,小笨蛋。”

  喜宝反驳:“谁说的,上次我摔跤,妈妈就这样给我吹,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看着懂事的两个小孩,眼睛酸楚起来,我说:“你们真乖,妈妈有你们就够了。”

  喜来看着我,说:“妈妈,你放心,我以后会赚钱养你的!”

  喜宝听了,也很大声地跟屁虫:“妈妈我也会养你的!比姐姐还养得多!”

  我听着儿子不成语法的话,笑起来。

  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中午小孩子睡午觉,把草猫也给抱到了床上。

  自从草猫受伤之后,我对喜宝的这种行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伤口还有一点疼,我翘着个指头擦地板。

  这时妈妈来电话了。

  我手伤了,把无绳电话夹在耳朵边,说:“妈,什么事啊?”

  妈妈说话都有点抖,她说:“美娜,你嫂嫂来电话说,建华早上拍的片子,有阴影。”

  我一呆,问:“有阴影?什么意思?”

  妈妈说:“现在医生只是怀疑,是……那个,说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我说:“什么那个?你讲明白点。”

  “就是,癌。”妈妈挤出这一句,在电话那一头唉声叹气,“哎,本来都讲要出院了,这可怎么好?”

  我愣了几秒,又问:“癌?怎么可能?哥哥才多大?”

  “是啊,我也这样说。但琪琪说那个医生讲得有板有眼的,她现在都紧张死了。反正你爸爸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

  我说:“哥哥自己知道吗?”

  妈妈说:“琪琪没敢告诉,先打电话回来了。”

  我点头,说:“这样好,还没确诊呢,先别自己吓自己。”

  挂了电话,我一脸恍惚地继续擦地板,擦来擦去,擦的都是一个地方。

  我想着王金贵走之前和我最后说的话:“建华兄弟这里,我能帮忙的都帮了,是不是渡得过这一劫,就全看他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我没把蒋涛的事情告诉家里,这个时候,不能再增添爸妈的烦恼了。

  七天后,哥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食道癌。

  不止这样,哥哥所有脏器的功能都在退化衰弱。对这种现象,医生没有很好地解释,只推断说可能和癌症引起的抵抗力下降有关。总之,哥哥现在除了外表,整个身体,已经如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医生说,应该不会超过3个月。

  妈妈和嫂嫂几近崩溃了,抱在一起痛哭。

  爸爸也忍不住流泪了,我去扶他,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但在哥哥面前,我们只能强颜欢笑,我们骗他,肿块是良性的。

  我问爸爸:“我们能这样瞒多久?”

  爸爸说:“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2)



      晚上,我给王金贵打电话,和他讲了哥哥的情况。

  他似乎并不太惊讶,只说:“你嗓子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想了想,问:“金贵哥,我哥哥的病,是不是,因为喜来又招惹到什么了?”

  王金贵停顿了几秒,说:“你别乱猜,这是建华兄弟的命。”

  我说:“你老是命啊命的。”

  他在那头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那我哥哥熬得过这关吗?”

  他叹口气,说:“叔也这样问。”

  我一愣,问:“我爸也打过电话给你了?”

  王金贵说是。

  我说:“那你到底有办法吗?为了我哥,出多少钱我家也是愿意的。”

  王金贵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又说:“这次建华的事不像上次,这回是他自己知道,也甘愿的,事非偶然,我想帮也帮不了。”

  我没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金贵在电话那头又叹了口气。

  忽然问:“你还好吧。”

  我说:“什么?”

  他又说:“没什么。”

  我知道王金贵是算命的,心头动了动,岔开他的话题继续问:“你说我哥是甘愿的是什么意思?”

  王金贵还没说话,忽然我听到电话里面有狗叫的声音。是那只小白狗吧。

  王金贵停顿了下,忽然说:“我有急事,回来联系你。”

  我说:“好,你去忙,我等你。”

  他重复了遍:“好,你等我。”就挂了电话了。

  凌晨三点。

  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是王金贵。

  他说:“你睡了?”

  我说:“不,我在等你。”

  他笑笑说:“你真关心建华。”

  我说:“当然,他是我哥。”

  王金贵又笑笑。

  我觉得王金贵讲话的口气和以前不同,好像有点气喘吁吁的,我问:“你怎么了?”

  他似乎惊讶了下,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好吧。”

  他笑了声,说:“这是我先前问你的话。”

  我想了想,好像是的。

  他又说:“你是关心我吗?”

  我忽然觉得他这句话挺轻佻的,真不像是他讲出来的话,想了想,我认真地说:“关心你也没什么,你是本家兄弟,和我哥哥一样。”

  王金贵听了笑笑,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然后,话题又转到哥哥的身上来。

  我总觉得王金贵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王金贵说:“我不是不想说,是说了也没用。”

  我说:“你不讲出来,又怎么知道没用?”

  王金贵似乎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么,你是希望你哥哥死?你嫂嫂死?还是你侄儿死?”

  我愣住了。

  王金贵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也把爸爸难住了,他也和爸爸说了。

  我回妈妈家,和爸爸说:“别太在意他说的,说到底,他是江湖术士。”

  爸爸点点头,不说话。

  我去厨房帮妈妈。

  我们都有点心虚,因为,我们都将信将疑。

  吃完饭,爸爸一个人闷头抽烟,他很久不抽烟了。

  我说:“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哥会好的。”

  爸爸点头,说了句:“琪琪是好媳妇,圆圆很乖。”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

  我又打电话问王金贵:“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王金贵讲得很直接:“得这种病的人,能安然无恙的,能有几个?”

  我有点被哽住,负气地说:“但你说的方法,是祸害人的迷信!”

  我讲了这句话之后的几分钟里,王金贵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等了一会儿,我说:“你还在吗?”

  我听到叹气的声音,接着王金贵说:“我从不害人。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说:“你什么意思?”

  王金贵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嫂嫂和侄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3)



      对王金贵的说法,我觉得难以置信。

  我说:“我知道嫂嫂是阴人,但阴人也是人。”

  王金贵说:“我说过阴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也说了你嫂嫂的生日算下来是阴年阴月阴日,可我从没说过,你嫂嫂就是阴人!”

  我想想,说嫂嫂是阴人的,好像是爸爸。

  顿了顿,我问:“你说我嫂嫂和圆圆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

  王金贵说:“你记不记得,叔让我给圆圆看相?”

  我说:“你说圆圆的相好,不用看。”

  王金贵顿了顿,说:“不是不用看,是我不敢看。”

  我说:“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王金贵说:“我一介凡人,怎么敢给仙人看相呢?”

  按王金贵说的,嫂嫂是神仙。

  我哈哈地笑出了声:“这怎么可能?你上次说喜来有灵力,这次又说我嫂嫂是神仙,你开玩笑吧!”

  王金贵在那头很严肃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继续笑着说:“难道说,我哥哥,是现代版的董永?”

  王金贵笑笑,说:“你可不要乱打比喻,董永,可是你嫂嫂的先人呢。”

  我没听明白,问:“你说的什么啊?讲故事?”

  王金贵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当听故事吧。”

  又叹口气,说:“建华兄弟,也是不容易的。”

  王金贵说,这件事,他还没很完整地告诉爸爸,怕他经受不住。他又问我,知道不知道廖琪父母的事?

  我想起来,嫂嫂是孤儿啊,但她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却真不清楚。

  王金贵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她爸妈的情况,和你家现在的,应该是一样的。”

  又说:“世上哪个凡人男子的福泽,能承受得起仙妻仙子?”

  我沉默着,没再说话。

  半夜里,我睡在床上,想着王金贵说的,像听了一个古老的童话。

  如果是真的,那么过年时他见到嫂嫂和圆圆时,就应该知道了,但他提都没提过。

  按他说的,哥哥娶了仙女,把自己的福气都消磨光了,不死才怪。

  天方夜谭吧。

  我告诉自己,这个王金贵在故弄玄虚,他在骗着我玩儿。

  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认识王金贵到现在,他似乎从没讲过一句谎话。

  再说,他何必要去编这样一个无聊的谎言呢?

  我的枕边,喜宝睡得很香甜,草猫睡在他脚头,嘴巴里呼呼呼的,它的皮松了,白天吃鱼又卡掉了一颗牙,漏了风。

  我用脚踢踢它,它的眼睛开了一道缝,又闭起来。

  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蒋涛带给我的无尽伤痛似乎暂时被掩埋了,但此时此刻,我孤寂万分的时候,这层伤口又仿佛被揭开了,抓心挠肺的疼。

  我拨了他的手机。

  同样,又是关机。

  我懊恼地把手机抛在一边,责备着自己的不争气。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丑在一条清澈的河里快活地游泳。

  忽然,一条蜷缩弹跳的大蚯蚓出现在它面前。

  然后是另一幕,我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应该是个女人,她把小丑托在手心里,小丑害怕地把头缩在壳里。

  “别怕,”女人说,“我喜欢你,跟我做伴吧。”

  女人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得很干净。

  在梦里,我有种很坚定的感觉,女人好看的那双手,应该是异常温暖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4)



       早上起来,我给小丑换了干净的水,原先的水纹丝未动过,小丑好久没醒了,安静地躺在棉花堆里,打着它的小呼噜。

  上午,我带着两个小孩去心理诊所复诊。

  刘医生看到我,说:“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我说:“是啊,最近家里事情多。”

  刘医生说:“现在的人,压力都大。”

  我笑笑,说:“是啊。”

  刘医生看看我,说:“两个孩子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去门诊做个我们这里新推出的音乐治疗吧,缓解压力的,现阶段是免费的。”

  我说:“我还是在这等吧。”

  刘医生说:“没事,给他们看完我也要午休了,我可以带他们去找你。那个疗法挺好的,我们内部人自己也做,你去试试吧。”

  我想想,说好吧,又和喜来喜宝说:“你们乖。”

  喜来说:“妈妈你去吧,不要钱的。”

  我笑笑。

  到了门诊大厅,我看到个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音乐疗法,试用阶段(免费)。

  我走进去,一个小护士抬头看看我,说:“是来做音乐疗法的?”

  我点点头。

  她指导我填了张表格,内容无非是姓名年龄职业喜好之类。

  我一边写,一边问:“填这个干吗?”

  她没理我,只对里面叫了声:“王教授,38号!”

  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秃顶的老头应该就是王教授,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样子。

  另一个是个打扮挺富态的老太太,应该是患者,我问她:“怎么样?”

  她动动脖子,说:“挺好的,脑子觉得清爽多了,就是凳子不太舒服。”

  忽然之间我觉得她挺眼熟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王教授看看我,说:“进来吧。”

  房间里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仪器,只有一张躺椅,我坐上去,好像是硬了点儿。

  王教授让我戴了耳机,对我说:“眼睛闭起来吧。”

  我闭起眼睛,就有声音传了进来,是水滴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这种节奏让我有困倦的感觉。我迷糊着,觉得那水滴的声音仿佛响了,一下一下的直撞在心里面。

  打了个哈欠,我睡着了。

  我觉得脑子有水纹,一圈圈地扩大,我和自己说,是做梦了吧。

  这个梦,似乎延续了昨晚的,又是关于小丑的。

  我看到,小丑在一个竹篓里,四脚朝天伸着四个小爪子,徒劳地挣扎着。

  还是那个女人,嗓子很淡,说着哪里的方言我不知道,但我是听得懂的。

  她说:“把它给我吧。”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把小丑翻了翻,我看见,他的手掌很大,都是老茧。

  男人说:“你能出多少?”

  女人说:“我身无分文。”

  男人似乎愣了愣,说:“那你拿什么来换?”

  女人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换,只有一个钵,是化缘用的。”

  男人说:“那没办法了,今天我家正好少一道汤。”

  女人说:“它肉少,水一煮就没了。”

  又说:“而且,我很喜欢它。”

  男人笑起来,话语里有了戏谑的味道,说:“但我可不能白给你。这样吧,我缺一个媳妇,你给我做媳妇,我把它送给你。”

  女人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这一世是出家人,不能婚嫁。来世吧,来世我嫁给你。”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从天空中沉闷地压下来,问我:“你是谁?”

  于是我想着,我是谁?

  头忽然很疼,胸口无比压抑。

  这时,我醒了。

  张开眼睛,我觉得看东西好像是清晰了些。

  王教授在办公台后边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起来,看看手机,才过了二十分钟。

  王教授问:“感觉怎么样?”

  我说:“哦,还可以。”

  他抬抬眼镜,说:“那就再来三次,做满一个疗程吧。”

  一个疗程,谁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呢?

  不过,我嘴巴里却敷衍着,说:“好,有时间我就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5)



     我从音乐治疗室出来,时间还早,喜来他们还没结束。这时候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两声,我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美娜,生活费已汇。蒋涛 .

  我一看,眼睛一酸,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我手指颤抖着反拨回去,关机。

  我开始写短信,我写着:蒋涛,你这算什么意思?施舍我吗?你不觉得你抛下老婆孩子这样走掉,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吗?你还算男人吗?你现在到底在哪……

  写到这里,我心里拧了拧,又把短信删掉,我想着蒋涛讲过的话:

  “我知道,你是这种人。”

  “我很累。”

  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人?无理取闹、死缠烂打的女人吗?在他看来,我王美娜,已经是这种女人了吗?

  我也很累。

  累得浑身的细胞都要散了。

  这时候,喜来喜宝出来了。

  我收了脸上的悲伤。

  喜宝笑嘻嘻地说:“医生阿姨给我们做游戏了。”

  我摸摸他的头,说:“是吗?好玩吗?”

  “好玩。”喜宝似乎很开心,又说:“姐姐不肯玩。”

  我看看喜来。

  喜来哼了一声:“我和她又不熟,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刘医生在旁边笑笑,说:“你的两个孩子,都很聪明。”

  我笑笑。

  她又问我:“去做音乐疗法了吗?”

  我点头。

  她说:“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

  刘医生说:“王教授在我们这很权威的。”

  我点点头。

  回家路上,喜来和我说:“妈妈,以后我不要再去那里了。”

  我说:“怎么了?”

  喜来说:“我不喜欢那个小屁孩。”

  我没听懂,问:“什么小屁孩?”

  “就是流着鼻涕那个,他在喜宝后面做怪腔,当我没看到呢。”

  我问喜宝:“是吗?”

  喜宝很迷茫地摇摇头。

  下午去妈妈家,妈妈在煲汤,要带给哥哥。

  嫂嫂才回来,在洗澡。她这几天都在医院,好几天没梳洗了。

  我想起王金贵的话,摇摇头,嫂嫂不可能是仙人,仙人还用洗澡吗?

  嫂嫂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色有些白,看见我,勉强笑了笑。

  喜宝在和娃娃车里的圆圆说话,圆圆却盯着看电视的喜来,笑得咯咯的。

  嫂嫂看见喜来,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

  我黯然,我也知道,这个疙瘩,要真正打开,没那么容易。

  我说:“嫂子,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啊。”

  她点点头,笑得很虚弱。

  她问妈妈:“妈,汤好了吗?”

  妈妈在里面说:“就好了。”

  嫂嫂说:“我先把保温壶洗了,等会好盛。”

  妈妈说:“好。”

  嫂嫂洗保温壶,我把洗碗布递过去。

  妈妈熬的汤带着股药的浓香,我说:“这是什么汤?”

  妈妈说:“这是琪琪配的方子,里面十几味药呢,增加抵抗力的,你哥哥身体弱,马上又要化疗了,很伤身体的,要先补补。”

  我点点头,问嫂嫂:“嫂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懂中医?”

  嫂嫂笑笑:“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以前我爸爸生病,我妈妈经常煲。”

  我心头动了动,没再说话。

  其实我想接着问,却有种害怕的感觉。倒是妈妈,在边上随口问了句:“亲家的事,我倒是知道的少,只听建华以前提过一点,琪琪爸爸是生病去的吧。”

  嫂嫂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把水开得大了点。

  我虽然心里矛盾,看着嫂嫂的样子,忽然又有点按耐不住,我脱口说了一句:“嫂子,那你妈妈呢?你妈妈是怎么去的?”

  嫂嫂抬头看我,眼睛睁得很大,忽然又低下头去,她说:“也是生病去的。”

  嫂嫂的脸色似乎一下子难看了许多,我看了,没敢再问下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6)




      嫂嫂送汤去了。

  妈妈有点担忧地和我说:“要化疗了,不知道建华这里还瞒不瞒得住。”

  我拍拍妈妈,说:“别太担心了,哥哥也是大人了,治了这些天,你又怎么晓得他心里没有一点数呢?”

  妈妈还在担心,我想想,问:“妈妈,嫂嫂是在她姑姑家长大的吧?”

  妈妈点点头,说:“不过她姑姑好像不喜欢她,你记得哇,结婚的时候,她家就一个长辈来了,据说还只是她爸爸以前的同学,不是亲戚。”

  又叹口气,说:“琪琪这小孩也命苦的。”

  我安慰妈妈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想太多了。”

  这时候圆圆忽然哭了。

  我看过去,喜来捏着鼻子叫我:“外婆快来,圆圆拉臭臭了!”

  妈妈帮圆圆换尿布,把拉过臭臭的尿布往地上一扔。

  忽然,我眼前闪了闪。

  是尿布上的。

  我定了定神,把尿布拿起来,仔细看那堆臭臭,是有什么光泽在闪动。

  “妈,你看呀!”我叫妈妈。

  “你把圆圆的大便举那么高干吗?”妈妈有些不解。

  “不是,你仔细看,圆圆的大便会发光。”

  “哦。”妈妈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大便一直是这样,琪琪说,可能跟喝的奶粉有关系。”

  奶粉会让大便发光吗?

  我拿着尿布走到小房间里,把窗帘拉结实了,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我惊讶地看着我手里的大便,居然散发着一层浅浅的洁白的荧光。

  什么奶粉,会让大便变成夜光的?我心里一阵狂跳。走出去,我问妈妈:“圆圆从小到大,大便都是这样的吗?”

  妈妈有点诧异地看着我,说:“是啊,怎么了?”

  “你确定吗?”

  “嗯,确定。怎么,这样的大便有问题吗?”

  “不,”我摇摇头,“我只是问问。”

  我忽然觉得,王金贵说的也许是真的。

  回家的时候,我把那块尿布也带走了。

  然后,我找了小学同学周彬。

  周彬是医生,他老婆是研究员。

  我找他开后门,帮我化验圆圆的大便。

  周彬挺卖力的,一天以后,便给了我答复。

  他说:“这粪便你从哪弄来的?”

  我说:“啊?”

  他说:“我老婆说,里面化验出很多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成分,她挺感兴趣的,让我问问你。”

  我说:“啊?什么成分啊?”

  周彬说:“就是我老婆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才感兴趣啊,不过她说看起来,像是某种矿物质,但是不知道名字。”

  我说:“啥矿物质还叫不出名字啊?”

  周彬说:“这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和我老婆见一面,详谈下怎么样?”

  我想了想,同意了。

  周彬的老婆秦爱华比她老公大好几岁,长得很斯文,戴了副眼镜,一看就是那种高学历的知识女性。

  我朝她礼貌地笑笑,说:“上次看见你还是你们结婚的时候,都好几年了。”

  她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客套了几句,话题转到圆圆的大便上。

  谈到秦爱华有兴趣的话题,她整个人的眼睛都发出光彩来,她说:“这里面的物质太吸引我了,我希望你能多提供点资料,可以的话,我想把它做成一个新的课题。”

  她说:“这个粪便的标本,你是从哪来的?”

  我愣了愣,决定不把圆圆的事告诉她。

  想了想,我说:“呃,这是我家狗的大便。”

  “是狗?”她似乎有点疑惑。

  “嗯,对。”我继续圆着我的谎,“而且,它已经死了。”

  “死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乱吃东西吃死的。”我编的谎连我自己都觉得汗颜了,但已经说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这是它,死之前,最后一次大便。我化验它,是因为怕它带了什么对小孩子不好的病毒。”

  我加了一句,说:“你知道的,做家长的,总是对小孩子的健康最上心了。”

  “嗯。”她点点头,可我看得出她仍是有些将信将疑,她说:“病毒倒是没有。那种矿物质,看起来也不像病毒。”

  我假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

  秦爱华想了想,又问我:“你家狗很喜欢乱吃东西?”

  我说:“是啊。”

  她说:“它去过哪些地方,吃过哪些东西,你还记得吗?”

  我苦笑着摇头说:“它一直乱跑,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秦爱华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又问我:“那你的狗,葬在什么地方了?”

  我看着她,想,她不是想把狗挖出来吧。我心一横说:“我扔江里了。”

  “哦。”她似乎更失望了。

  我试探着问:“你说的这种物质就这么重要吗?”

  “不是重要,”她似乎没了兴致,说,“只是这种物质,我敢说在以往的学术记载里,肯定是没出现过的,如果能证明它的存在,那么将是生物界的一大新发现了。”

  我“哦”了一句,接上一句话:“就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吗?”

  她看了我一眼,笑笑:“可以这么说,不是它不存在,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周彬开车送我回家。

  我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同学都没想到你会找个比你大的。”

  周彬笑笑说:“我有恋母情结呀。”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7)



      我去看哥哥。

  他的精神还好。

  嫂嫂去打开水,我倒果汁给他喝。

  现在,他只能喝稀薄的东西,才不会觉得噎得慌。

  哥哥接过杯子,看了我一眼,说:“美娜,爸妈年纪大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我呆了呆,心像被刺到了,猛的一疼,虽然我们都不提,但哥哥这样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我努力笑着说:“你说什么啊,你做儿子的不照顾,反而指望我这个嫁出去的。”

  哥哥笑了笑,喝果汁。

  我觉得心里难受,背过身给哥哥拉被子,不经意摸到哥哥的脚,冰冷的。

  哥哥说:“蒋涛还在杭州吗?”

  我点点头,说:“他工作忙。”

  哥哥点头:“男人事业心强点好。”

  又说:“我就你一个妹妹,你长这么大,我也没给过你什么,不过,总算给你介绍了个好老公。”

  我听着哥哥讲的话,心里酸酸的,我说:“是啊,哥哥你眼光好。”

  一种伤感的气氛游荡在我和哥哥之间,直到嫂嫂进来,哥哥才又表现得开心一点。

  嫂嫂说:“喝好果汁,你把新带来的汤喝掉。”

  哥哥说:“我一下子喝不掉那么多。”

  嫂嫂说:“不行,要一下子喝光效果才好。”

  嫂嫂把保温壶拧开给哥哥,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浓浓的药香。

  我把调羹递给哥哥,汤的热气直漫出来,我对嫂嫂说:“这汤的味道好像和我上次在家里闻的有点不一样。”

  嫂嫂看了我一眼,笑笑,说:“你的鼻子真尖,是多加了一味药材。”

  “哦。”我点点头。

  哥哥把汤连汤带水喝个精光,看到嫂嫂满意的样子,他笑了笑。

  嫂嫂拿保温壶去洗,我说:“我去吧。”

  嫂嫂说:“没事,你陪着你哥好了。”

  我看着嫂嫂走出去,忽然觉得她走路似乎有点瘸。

  我问哥哥:“嫂嫂腿怎么了?”

  哥哥说:“说是扭到了。”

  我说:“这几天,嫂嫂也辛苦了。”

  哥哥叹口气,说:“都是我拖累的。”

  我听了有点难过,安慰他说:“那等你好了,对嫂子好点不就行了?”

  哥哥听了笑笑,又叹了口气。

  下午我和嫂嫂一起回去,我看她走路的样子,好像很吃力。

  我说:“要不,找个跌打医生看看吧。”

  “不用了。”嫂嫂说,“没那么严重,再说,我也没时间。”

  我心里想问圆圆的事,但看嫂嫂疲惫的模样,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哥开始化疗了。

  爸爸说哥哥的反应很严重,呕吐得很厉害,胃口也差了许多。

  我看爸爸也瘦了,说:“爸,你自己也要当心点身体。”

  爸爸说:“放心,再怎么样,我现在也不能倒。”

  我点点头。

  哥哥胃口差,但嫂嫂每天送去的汤,他还是坚持喝完,我知道,他是心疼嫂嫂。

  嫂嫂这几天的脸色更苍白了,我说:“嫂子,你脸色很差,去休息会儿吧。”

  嫂嫂摇头:“不用了,我不累。”又忙着看火。

  嫂嫂的汤熬起来很讲火候,大概嫌妈妈弄得不好,现在由嫂子亲自烧了。

  我看着嫂嫂忙里忙外的,心里挺感动的。

  她的扭伤还没好,而且,好像更严重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8)



        这天,又到了哥哥做化疗的日子,爸爸和嫂嫂都去了,妈妈也要去,爸爸说:“你留着看孩子吧,你容易激动,到时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建华看到反而不好。”

  嫂嫂说:“是啊,妈,你待在家里吧,有我和爸爸呢。”

  妈妈听了劝告,但在家里还是心不在焉的,我看太阳好,帮着把圆圆的被子晒了,说:“妈,你别瞎担心,化疗是难过些,等哥哥熬过这个疗程就好了。”

  妈妈听了,只是叹气。

  已经开学了,喜来上学去了。喜宝却赖着,不肯去幼儿园,今天和我一起来外婆家,正在和圆圆玩。

  我说:“喜宝,你明天要去上学。”

  喜宝在大床上学着圆圆爬:“我不去,我还是小毛头!”

  圆圆在旁边看着哥哥爬,笑得咯咯咯的。

  圆圆笑得太开心了,忽然一下子没坐稳就摔下来,我在阳台上看见,跑过去都来不及。

  圆圆的额头磕到了,我看见殷红的血淌出来,心里想这下严重了。

  我大声地叫:“妈妈快来啊!”

  妈妈奔进来,问:“怎么啦?”

  我抱了号啕大哭的圆圆,叫:“圆圆掉下来了,你看他的头……”

  我转过头看怀中的圆圆,忽然惊呆了。

  圆圆还在哭,但是几秒钟前明明跌破流血的额头,却一点事都没有!

  妈妈把圆圆接过去,哄着,说:“没事,他经常掉下来,哭一阵就好了。”

  圆圆被哄着,逐渐不哭了,趴在妈妈肩膀上,闭起眼睛睡觉。妈妈叫我拿餐巾纸给他擦眼泪。

  我轻轻给圆圆擦眼泪,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孩子的皮肤,光滑娇嫩,这一切,真让我觉得难以置信。

  我看了看喜宝,喜宝好像吓蒙了,还愣在那里。

  中午,爸爸回来了,嫂嫂怕哥哥不舒服,还留在医院里。

  爸爸脸色不太好,一回来,饭也不吃,就躲在房间里。

  妈妈进去问他,他也不多说,只闷头抽烟。

  妈妈手上正抱着圆圆,讲:“小孩子在,你还抽烟!”

  爸爸看看圆圆,叹了口气,把烟掐掉。

  我的记忆里,爸爸从来没这样过,等妈妈出去,我问:“爸,是不是哥哥情况不好?”

  爸爸看看我,说:“我知道,你也给金贵打过电话了。”

  我见爸爸问,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不相信他说的。”

  爸爸顿了顿,说:“前几天,我找以前的老战友查了琪琪爸妈的事。”

  “怎么?”

  “琪琪爸爸,也是癌症死的。”

  “哦。”

  “琪琪妈妈,”爸爸停了停,说,“是自杀的。和她爸爸,死在同一天。”

  我看了一眼爸爸,说:“是吗?不过我听嫂嫂说,她妈妈是病死的。”

  爸爸说:“大概,是不想告诉我们吧。”

  我听了,说:“这也不能代表哥哥的事和嫂嫂有关。”

  爸爸叹口气,说:“是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我也查了琪琪外婆那辈的事,是刚解放时的事情了,为了查这个,我那个老战友还花了不少工夫。”

  “嫂嫂的外婆?”我有点惊讶于爸爸的执著,“那结果怎样?”

  爸爸的表情忧心忡忡,说:“情况和琪琪爸妈差不多,琪琪外公在当年是挺有名的资本家,也是得病去的,是不是癌症,现在就不知道了,而她外婆,也是在同一天自杀的。”

  我惊讶地捂住嘴巴:“怎么会?”

  爸爸说:“我现在怀疑,琪琪家,是不是受过诅咒,连累到了建华。”

  我说:“爸爸,你怎么这么想?”

  爸爸说:“诅咒这种事,现在城市里不多见了,但我小时候在乡下,亲眼看到过,一家四代十几口,一个晚上就全死了。”

  我听得有点儿害怕,说:“爸,你说的是迷信。”

  爸爸摇摇头,说:“骗人的迷信我是不相信的,但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你亲眼见过,就不得不信。”

  爸爸和我讲了他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爸爸还很小,每天打着赤脚,走来回十几里山路去上学。每天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爸爸回家,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坟场。

  爸爸记得,那天是清明,下着小雨。

  晚上雨停了,天空的云很厚,爸爸举了一个火把,走在回家路上。

  走到坟场那,忽然一阵风刮来,火就灭了。

  爸爸再怎么点,火也点不着。

  这时候就不对了,爸爸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近得就像在身边,但前后左右,是没人的。

  爸爸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一个声音说:“你别走了,留下和我玩吧。”

  另一个声音说:“他要和我玩,不要和你玩。”

  然后两个声音就吵起来。

  爸爸那时候年纪小,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叫,因为他们乡下有个说法,如果遇到鬼,千万别说话,否则舌头会被勾掉。

  两个声音一直围绕着爸爸转,爸爸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就在这时,爸爸手中的火把忽然亮了。

  声音消失了。

  爸爸发现,自己跑了这么久,居然还在坟地的中央。

  后面走过来一个人,是同村的铁匠,爸爸像看到了救星,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坟地。

  那个铁匠,天生的大脚大嗓门,后来,活到了九十多岁。

  我听完爸爸的鬼故事,知道他并没有说谎,因为,我自己也遇到过不少奇异的事,包括上午,圆圆的伤口自愈。

  就像周彬老婆说的,不是不存在,只是没发现。

  我想起王金贵对我说过,嫂嫂是所谓仙人的事。他也说过,并没有很完整地把事情都告诉爸爸,怕他承受不住。

  爸爸现在以为是诅咒,但按王金贵说的,哥哥之所以生癌,是因为娶了仙女,提早消耗了自己的寿命。

  爸爸认为,诅咒是可解的。

  而王金贵却说过,这是哥哥自己的选择。除非嫂嫂或者圆圆死掉,否则,就没办法改变命运。

  如果爸爸调查的是真的,那么接下去嫂嫂会和她的外婆、妈妈一样,在哥哥去世的那天,同时自杀?

  如果哥哥的疾病真是因为嫂嫂而起,而王金贵说的是唯一的解决方法,那么这一切,将是多么可怕!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9)



     我要出来的时候,爸爸在房间给王金贵打电话,不知为什么,爸爸这么信任他。

  这时候嫂嫂回来了,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她坐在凳子上,显得很疲惫。

  我说:“嫂子,我帮你倒杯水去。”

  我倒水的空当,看到喜宝和嫂子比画着说:“舅妈,圆圆真厉害,上午从床上掉下来,头都摔破了,但我眼睛一眨,他就不出血了!”

  嫂嫂本来靠在凳子上,听到喜宝这样说,忽然跳起来,抓着喜宝问:“是吗?你看见的?”

  喜宝被她抓得有点害怕,说:“是啊,我看见的。”又说:“是弟弟自己掉下来的,不是我。”

  我正疑惑着嫂嫂的表现,嫂嫂已经一下子冲进了小孩子房间,转眼把圆圆抱出来,妈妈跟在后边叫:“圆圆刚睡啊,你抱他干什么?”

  嫂嫂却像没听见,抱着孩子进了自己房间“乒”的关了门。

  嫂嫂这个样子,我忽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我上去拍门,叫着:“嫂子,开门!”

  她却不理我们,然后我听到圆圆开始哭。

  我更加着急地叫,爸爸也从房间出来了,我赶紧叫他:“爸爸,你快想办法开门,我怕圆圆有事!”

  这时候妈妈找到了备用钥匙,我冲上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圆圆在四脚乱蹬,而嫂嫂,正拿着一个枕头捂住圆圆的脸!

  我大惊,上去用力抢下枕头。妈妈慌忙抱过圆圆,圆圆的小脸已经通红了,抓紧了妈妈哑着嗓子哭泣,喜宝也被这一幕吓呆了,跟在后面大哭。

  妈妈心疼地掉眼泪,说:“你疯啦,他是你亲生的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下得去这手!”

  爸爸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剪刀,大惊吼着:“你这是干什么!”

  嫂嫂瘫倒在地上,掩面哭泣。

  爸爸说:“琪琪,我们要谈谈。”

  四点半了。

  喜来放学了。

  我下楼去等校车,蒋涛不在,现在喜来坐校车上下学了。

  等我接到喜来上楼的时候,圆圆已经被妈妈哄睡了,安全地摆在小房间里。

  爸爸对安静下来的嫂嫂说:“我们谈谈吧。”

  又对我说:“美娜也来吧。”

  我点点头,对喜来说:“你们在厅里玩,带好弟弟。”

  妈妈说:“如果圆圆醒了,快点叫外婆!”

  喜宝紧紧抓着我的手,喜来似乎看出气氛不对,看了看我,把弟弟拉过来,说:“我们看动画片吧。”

  我觉得,瓶子事件之后,喜来变得懂事了。

  我们走进爸妈房间,圆圆从小是妈妈带的,我看得出,妈妈到现在还有点激动,我拍拍她,她看了一眼嫂嫂,叹了口气坐下来。

  嫂嫂站在房间中央,看起来苍白无助。

  爸爸问:“琪琪,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嫂嫂抬起头,问:“什么?”

  爸爸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人!”

  爸爸的这句话,轮到妈妈吓了一跳,她慌乱地说:“老王,你瞎说什么!”

  爸爸拍拍妈妈的手,说:“我没瞎说,这事,美娜也知道。”

  妈妈看着我,嫂嫂也看着我。

  嫂嫂叹口气说:“我早就感觉到,你们怀疑我了。”

  妈妈很惊讶地叫:“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琪琪不是人?”

  我拉着妈妈坐下,问嫂嫂:“嫂子,你真的是仙人吗?”

  听到我说这句话,妈妈又是一惊,爸爸却没怎样,他刚才一直在和王金贵通电话,我想,他还是告诉爸爸了。

  嫂嫂苦笑着,说:“什么仙人?是那个师公说的?”

  又说:“如果我真是仙人,倒好了。”

  爸爸说:“你是半仙,是吗?”

  嫂嫂笑笑:“那个师公,也算有几分本事,倒给他看出来了。”

  又说:“不过叫我半仙,也是抬举我了。”

  原来,传说不仅仅是传说。

  嫂嫂说,她的祖先,是当年七仙女和董永生下的两个孩子之一,经过这许多年,他们这些后代已经算不上什么半仙,只是,还带着一点点的血缘而已。

  “我妈说,随着一代一代,我们身体里的仙血会越来越少,或者再过几代,我们就会成为普通的人,和你们一样。”

  嫂嫂说,其实,他们除了比人类多长一根骨头,也和凡人没什么不一样,他们也会生老病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不过这种本能,也已经随着一代代的分化变得薄弱,几乎没有了。

  嫂嫂又说,虽然他们变得平凡,但因为身体里的那点仙血,和凡人结合还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的爱人,都会折福少寿,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很久。

  听着嫂嫂从头说完,妈妈从诧异到愤怒,指着嫂嫂,喊着:“那么我家建华这样,都是因为你!你知道你会害人,为什么还找我儿子?亏我全家对你这么好,亏我一直拿你当女儿看!”

  嫂嫂的眼泪流下来:“我不想害建华的!在我没认识他以前,我想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可是……”

  可是,面对爱情,明知道会毁灭,就是仙女也会抱着侥幸心理,就像嫂嫂的妈妈、嫂嫂的外婆,和她所有的先人。

  嫂嫂哭泣着说:“建华说他不怕,说他是正午生的,阳气旺盛,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而且,我以为,自己,已经和凡人差不多了。还有……”

  还有,嫂嫂被哥哥感动了,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

  妈妈哭着喊:“这是仙女吗?简直就是扫把星啊!”

  爸爸拉着她,说:“你别太激动,事情已经这样了。”

  嫂嫂也哭得厉害了,说:“妈,对不起!”

  妈妈叫着:“我不是你妈!”又哭着:“建华这个傻孩子啊!”

  其实,从古至今,像哥哥这样爱上仙女的何止他一个?又有哪一个,不是傻瓜呢?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家有仙妻(10)



     我安慰着伤心的妈妈,爸爸叹口气,说:“琪琪,已经到了这一步,我老实问你,建华是不是没救了?”

  嫂嫂看着爸爸,眼神很忧伤,说:“我曾经以为,没有办法了,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帮建华拖着。”

  “不过,”她顿了顿,眼泪又浮上来,说,“今天听喜宝告诉我,我找到了一个救建华的方法。”

  “喜宝?”爸爸问,“喜宝说什么了?”

  嫂嫂吸了一口气,说:“喜宝告诉我,圆圆摔伤出血了,但一转眼就好了!我才明白,我妈死之前和我说的,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能救我爸的命,是什么意思!”

  妈妈听了,很激动地喊:“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又关我孙子什么事?”

  我叹口气,说:“妈,嫂嫂的意思,是圆圆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其实上午圆圆摔破头我和喜宝都看到了,但你看现在,他一点伤都没有!”

  妈妈说:“那又怎么样?因为这个她就要闷死我孙子?”

  嫂嫂带着哭腔说:“妈,如果建华吃了圆圆的肉,就会好的!”

  说完,呜呜地哭起来。

  我们都呆住了。

  特别是妈妈,摇着头,说着:“不,不,不。”转身出去看圆圆去了。

  爸爸跌坐在椅子上,对我说:“你去看看你妈。”

  我拍拍爸爸,鼻子酸酸的。

  妈妈对着熟睡的圆圆,扑哧扑哧地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妈看着我问:“这不是真的吧?”

  我摸了摸圆圆头顶心突出来的仙骨,悲伤地叹了口气。

  原来王金贵所说的,不是哥哥死,就是嫂嫂、圆圆死,是这个意思。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我带着小孩子回家后,到了凌晨两点,还是睡不着,我想,妈妈一家,一定也一样。

  草猫看着我翻来覆去,抬起头喵的叫了一声。

  我说:“我真希望你说句话。”

  然后,我听到了草猫的声音:“真的吗?”

  声音沙哑,和上次一样。

  我说:“你不是又在耍我吧!”

  草猫说:“耍你又怎么样?”

  草猫真的和我说话了。

  这几天,这是我最快乐的一件事。

  我说:“我还以为,你永远是只哑巴猫了。”

  草猫说:“我不是哑巴,我会叫。”

  我说:“我还是喜欢听你说话。”

  草猫说:“我和以前不同了,今天和你说完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我以为它开玩笑,说:“是吗?你老得快死啦?”

  草猫像蒙了一层翳似的蓝眼睛眯了下,说:“是的,我老了。”

  又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过,明天给我烧条鱼吧,别忘了。”

  我说:“你老了老了,还是那么馋。”

  草猫闭起眼睛睡觉,不理我了。

  我没想到,这真的是草猫和我最后的一次谈话。

  今天是礼拜天,早上起来,我看到草猫挪到我枕头旁边睡觉。

  它很少和我发嗲,我摸摸它稀疏的毛,它很享受地用爪子挠挠脸。

  我想起草猫要吃鱼的事,觉得最近事情多,是有一阵没给它做鱼了。

  我在厨房给草猫做红烧鱼,两个小孩子抱着草猫在客厅玩,我听着他们的笑声,好像时间又回到了以前。

  草猫津津有味地吃鱼。

  喜宝说:“妈妈做的鱼这么难吃,小叮当为什么吃得那么开心?”

  我拍拍喜宝的小脑袋,说:“乱说,妈妈做的鱼最好吃了,小朋友也要多吃鱼,脑子才会聪明,你看小叮当,吃得多开心!”

  吃完鱼,草猫抬起头,眼睛眯成缝,整张脸往上提着,看起来,就像人在笑一样。

  喜宝开心地叫:“我家的小猫会笑啦!”

  下午,两个小孩子画图画,我把家里的窗帘拆下来,准备晚上洗了。

  我正站在窗台上,就听到喜来喜宝在厅里大叫:“妈妈!妈妈!快来啊!”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跳下来,拖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出去,却看见喜宝很兴奋地喊:“妈妈快看,小叮当会写字啦!”

  我看见草猫扒在喜来的小黑板上,两只前爪夹了支粉笔在写字,喜来在旁边看着,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念:“我老了,不活了,别伤心,我救舅舅,有用。”

  草猫歪歪扭扭写完这句话,很吃力地抬起脑袋,对小孩子说了句:“要勇敢啊!”

  然后,很努力地撑起脸,朝我笑了。

  忽然,我看见有血迹从它的嘴巴里渗出来。

  草猫咬舌自尽了。

  死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喜宝哭得一塌糊涂。

  喜来把小黑板牢牢攥在手里,抽着气重复着说:“别伤心,要勇敢。”眼泪还是一个劲地流下来。

  我抱着他们两个,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草猫是被爸爸动手煮成菜的,我无法面对这一切,躲在房间里,把头蒙在被子里,眼泪流到耳朵里。

  我让爸爸把草猫尾巴上的一小撮毛剪下来,装进一个小盒子,藏在家里的床头柜里。

  有时候睡不着,我就把它拿出来看看,就好像,草猫还睡在我的脚头。

  喜宝去幼儿园了。幼儿园的老师说:“喜宝说,你家有只会说话的猫,变成超人到天上去了。”

  我解释说:“家里的小猫死了,他很难过。”

  老师说:“喜宝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小孩子。”

  我听见喜宝哀伤地对小丑说:“小丑,小叮当救舅舅去了,你什么时候醒呢?”

  我也知道,喜来把草猫写过字的小黑板,包得好好的放起来,上面写着:小叮当之墓。

  这两个孩子,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死亡。

  我不明白,草猫为什么会选择在孩子们面前死去,或者它是希望,活着的最后一刻,我们都在它身边。

  爸爸说:“它救了我外孙又救我儿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妈妈说:“小叮当是只灵猫,你怎么不早说?”

  爸妈在家里摆了草猫的长生牌位。

  三个星期后,哥哥出院了。

  一个月后,哥哥和嫂嫂离婚了。

  是嫂嫂的意思。

  她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还是活不长。”

  哥哥说:“我不在乎!我早就告诉你了!”

  嫂嫂说:“我在乎!爸妈在乎!还有,你要对得起那只猫!”

  妈妈说:“建华,如果你要我和你爸马上死,你就继续这样下去!”

  嫂嫂走了,我很难过。

  我打电话问王金贵:“他们一定要分开吗?”

  王金贵说:“仙凡之爱,你听过完满的结局吗?”

  又说:“我以为董永的那头牛之后,不会再有这样重情的动物了!没想到,你家的猫也是。”

  他提到草猫,我很伤感。

  王金贵说:“有很多人,还不如这只猫。”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一瞬间,我不再执着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想灵(1)



      春暖花开了。

  春季大扫除的时候,我在床底下发现了草猫从前的一堆旧玩具和几根鱼骨头,看样子,草猫曾经把这里当成它的仓库。

  在这堆玩具里,我发现了阿毛的U盘。

  我想,草猫是很重感情的,它不会任由蒋涛把前主人的东西随便扔掉,所以,把它捡回来了。

  想了想,我还是打开看了。

  里面除了客户资料,有一大部分,是算命和风水学的东西,看样子,阿毛以前主要是靠这个吃饭。我看着看着,觉得很喜欢,几乎入迷了。

  我看着自己的掌纹,很明显的,婚姻短暂。

  蒋涛除了汇钱给我的时候发个短信,仍是从不联系我。

  一天夜里,我看着草猫的毛毛,想了很久,对着蒋涛那个永远关机的号码发了条信息:我不想这样拖下去,我们需要谈谈将来,即使要离婚,也希望你说清楚,还有,孩子归我。

  第二天婆婆就打电话过来,口气很冷淡,说:“如果你要离婚,喜宝一定要归我家。”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但这么久,我打电话给她好几次,她只字未提过。也许,蒋涛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只瞒了我一个。

  我觉得心里憋得慌,屏了一口气,我说:“两个孩子我都要。”

  婆婆说:“你说了可不算。你能养活他们吗?”

  我有点委屈,说:“你讲的也不算,你让蒋涛自己来和我谈。”

  婆婆说得尖刻,但是事实,我没有工作和收入,怎么养活我的孩子?

  她提醒了我,如果我有工作,对我对孩子的未来,都好。

  我决定找份工作,而且越快越好。

  事实证明,以前,我的确太依赖蒋涛了。

  以我的学历,要短时间内找一份条件优越的工作,太难了。

  在一个月里的时间里,我写的求职信都打了水漂。

  这一切,我没和爸妈说,哥哥的身体情绪都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想再增添他们的烦恼。

  但值得高兴的是,小丑醒了。

  一天早上,我在晾衣服,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小声音叫我:“妈妈!”

  小丑说:“妈妈,太阳真好。”

  我把它捧在手心里,它的小爪子凉凉的。

  小丑醒了,但还是懒懒的,不像以前喜欢爬来爬去的。

  我把它放在哪里,它就在哪里静静待着,喜宝问我:“小丑怎么不吃葱油饼了?”

  我说:“小丑牙齿掉了,咬不动了。”

  喜宝指指自己的嘴巴,说:“和我一样吗?”

  我摇摇头:“你是换牙,以后会长出来的,但小丑的牙齿掉了,就长不出来了。”

  我把香蕉捣成泥,给小丑吃。

  小丑吃得很安静。

  我摸着它裂掉的壳,说:“小丑,妈妈谢谢你。”

  小丑声音轻轻地说:“妈妈爱喜宝,小丑也爱喜宝。”

  草猫不在了,白天小孩子不在的时候,小丑喜欢趴在以前草猫的垫子上,安安静静地看报纸。

  我想,这大概是它怀念草猫的方式吧。

  大多数时候,它还是睡觉,好像没醒透似的。

  我仍在找工作,小丑说:“妈妈和爸爸真的要分开吗?”

  我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小丑说:“喜来喜宝会不会难过?”

  我说:“无论我们怎样,他永远是小孩的爸爸。”

  小丑说:“妈妈,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想灵(2)




      命运还是眷顾我的,正当我为找工作烦恼时,一个机会,自己找上了我。

  这天周彬打电话给我说:“王美娜,你不是要找工作吗?我老婆单位有个空缺你去不去?”

  我说:“你老婆是研究所的,我去能干吗?”

  周彬说:“他们研究所下面的三产要招个前台,没什么专业要求的,只要会电脑。”

  我说:“电脑我可以啊!那边待遇怎么样?”

  周彬说:“每个月2500,不过是正式工,劳保什么都有,也稳定。我老婆说,你要去的话,她帮你去说。”

  我想了想,说:“好,我去。”

  我要去上班了。喜宝的上下学接送成了问题,不得已,我还是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妈妈。

  妈妈很惊讶,说:“真没看出来,蒋涛是这样的人。傻孩子,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说:“你别告诉哥哥啊,他身体不好。”

  妈妈叹口气,说:“你哥哥,现在酒喝得厉害。”

  我说:“你们怎么不劝他?”

  妈妈说:“劝也要他听啊!”

  又说:“你也是,出了这样的事,连我也不告诉。”

  我说:“我怕你们担心呀。”

  妈妈说:“我是你妈妈呀,有什么我不能和你分担呢。”

  我扑到妈妈怀里,像个小孩子。

  妈妈搂着我拍着,说:“我可怜的美娜。”

  我的眼睛酸酸的,但心是满满的,至少,我还有家。我并不孤独。

  我正式上班了。

  研究所这个三产公司是和农业有关的,公司人不多,经理和销售部的几个人要拉客户,通常很忙,办公室里,一般只有我和一个出纳

  我的工作很简单,打卡、接待,再复印和打印些文件,每天八小时,也还算轻松。

  妈妈很帮我的忙,每天帮我接孩子,还帮着做些家务。私下里,妈妈还塞了两万块钱给我,我不要,妈妈说:“你现在困难,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拿着吧,别要用的时候着急。”

  我很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

  妈妈说:“傻孩子,这个时候,你不靠娘家人靠谁?妈妈能帮得上的,肯定尽力帮你。”

  我点点头。

  妈妈问我:“蒋涛家那里有什么消息吗?我也打过电话给他妈妈,他家一听是我,马上就挂掉,这算什么嘛。”

  妈妈的样子很生气,我说:“妈妈,都是我不好,还连累你。”

  妈妈拍拍我,说:“照我说,这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我现在也看穿了,这家人,是不怎么样!”

  妈妈是军人家庭出身,脾气很直,爱恨分明。

  我说:“前几天,蒋涛发短信过来,说要回来了。”

  妈妈说:“以前看他闷声不响的挺老实,竟然是这样的人,要走就走,说没消息就没消息。我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种绝情的人,我们真是看错他了。”

  我眼里含了眼泪,不做声。

  妈妈叹口气,说:“好了,我知道说多了你难受,我不说了。你爸爸哥哥那里我也还瞒着,其实,我希望这次蒋涛回来,是认错来的。”

  我苦笑了下,说:“我看,可能不大。”

  妈妈说:“我就是可怜两个小孩,真的要分,小孩最可怜了。”

  又问我:“孩子你真的打算都自己要?”

  我很坚定地说:“当然,我不会和他们分开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1-9-30 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广西钦州
想灵(3)


      今天是周六,我带喜宝做最后一次心理治疗。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的,因为,蒋涛明天要回来了。

  喜宝问我:“妈妈,你怎么了?”

  我勉强笑笑说:“没事。”

  我看到喜宝的大口袋鼓鼓的,我问他:“你口袋里是什么?”

  喜宝贼态兮兮地笑了,说:“妈妈,我把小丑带出来了。”

  我看着喜宝干脆把小丑拿出来抱在怀里,摇摇头笑了。

  喜宝说:“今天姐姐不来,我要小丑陪我。”

  小丑醒来,喜宝是最高兴的。

  我带着儿子走进门诊,看见上次音乐疗法的王教授正走过来,他看见我,停下脚步说:“是你啊。”

  我朝他笑笑,点点头。

  他看到喜宝,说:“小家伙挺胖的。”

  喜宝看到年纪大的人很讲礼貌,叫了声:“爷爷好!”

  王教授似乎很高兴,说:“你好,真是好孩子。”

  又说:“是你养的乌龟吗?”

  喜宝很得意地把小丑举起来说:“它叫小丑,是我的好朋友!”

  王教授盯着小丑看了又看,对我说:“今天有空的话,来我这做下音乐疗法吧。”

  我确实觉得累,我说:“好,我看看情况。”

  刘医生看到我带着喜宝来,笑了笑,说:“进来吧。”

  又问我:“喜来没来吗?”

  我说:“喜来今天有点不舒服。”

  刘医生哦了声,似乎有点失望。

  我问:“喜宝这次以后是不是不用来了?”

  刘医生说:“今天我给他做个测试,如果通过了,以后就不用来了,不过时间会长一点,你要等久一点。”

  我问她:“我想去下面做音乐疗法,来得及吗?”

  刘医生说:“来得及,你去吧,做了人舒服点。”

  刘医生想了想,有点急切地又跟我说:“你家喜来,还是得来啊。”

  见我愣了下,她又补充说:“喜来的性格有点极端化,还需要好好引导,否则,对她的成长很不好。”

  其实,我觉得喜来现在已经挺好了,但看刘医生说得严重,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喜宝抱着小丑走进去,很兴奋地和刘医生说:“阿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丑!”

  我看儿子进去后,转身去门诊大厅。

  还是那个房间,有几个人在排队。

  还是那个小护士,看到我,她问:“王美娜吗?”

  我说是。

  小护士说:“你先进去吧。”

  我一愣,旁边排队的人问:“她怎么可以先进去?”

  小护士眼睛也不抬:“她是老病人,早就预约过的。”

  我想着,我预约过了吗?就走进去了。

  里面多了个小护士。

  王教授看见我,笑了笑。

  小护士把耳塞给我,又在我的食指上夹了个夹子。

  “这是什么?”我问。

  小护士看看王教授。

  王教授笑笑说:“这个是看心率的。”

  我看看夹子,连着一台大机器,没说什么,躺下了。

  这次,听到的是风声。

  很大的风,我闭着眼睛,觉得那声音灌进耳朵,刮冷了我的整个身体。我迷糊地想着,我应该点一堆火,取取暖才好。

  然后,真的出现了一堆火。

  山洞里,篝火很旺盛地烧着,外面的风很大,呼呼的声音,像野兽在叫。

  火影的摇晃中,我看见一个女人的侧影,小丑趴在她的膝盖上,安静地躺着。

  她说:“暖和些了吗?”

  我看见小丑的头伸出一点,小眼睛亮晶晶的。

  女人指着火焰,对小丑说:“这是——火!”

  小丑稚嫩地学舌:“火!”

  女人很高兴,说:“说得很好。”

  女人撕了一些手中的面饼给小丑吃,小丑吃得很欢快。

  女人说:“饼——”

  小丑说:“品!”

  女人很耐心地再教:“饼——”

  这时,山洞墙上忽然有个东西“啪”的落到女人的肩头。

  我吓了一跳。

  女人却不害怕,我看着她脸色也没变的把肩上的东西取下来,笑笑说:“小壁虎,你也来烤火吗?”

  随着这一幕,我终于真正看清了女人的脸,除了沧桑了一些,她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浦北同城网 ( 桂ICP备14007640号-2 )

GMT+8, 2024-4-29 20:00 , Processed in 1.652571 second(s), 1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pbtcw.co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