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庞宗祥等人抢劫案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冤假错案,北海市人民检察院作出的不起诉决定书已经证实庞宗祥是无罪的。
造成这一冤假错案的主要原因是北海警方按照有罪推定的办案原则,采用刑讯逼供的非法手段,对庞宗祥连续三天三夜的电击,逼取警方所需要的口供;公诉、审判人员在审查、审判案件时坚持口供主义,单凭口供定罪。公、检、法机关只有配合,没有制约,致使庞宗祥被无端判处两次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被无端羁押6年4个月。 一次错误的判决比十次犯罪对社会的危害还要大。这6年多时间里,北海市、广西区的公、检、法机关为办理这一个冤假错案,经历了侦查、起诉、三次一审、两次二审,耗费了纳税人多少钱财,浪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司法的公平正义被北海的公、检、法机关办案人员摧残殆尽;北海市警方对无辜的人刑讯逼供,错过了破案抓获真凶的最好时机,致使被害人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告慰,被害人家属得不到赔偿和抚慰;庞宗祥虽然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但这6年多的羁押,已经给他和家庭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目前生活无着落,居住无处所...... 执法犯法造成冤假错案的人员没有向庞宗祥道歉过,有关部门也没有对庞宗祥慰问过。搞笑的是,使用刑讯逼供手段造成冤假错案的人员不仅不受到任何公开的处理,反而因“破案有功”现在已官升几级。习总的“决不允许执法犯法造成冤假错案”的讲话精神在北海这个边远小城难道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6年多过去了,庞宗祥对被无端抓捕后,被北海警方连续三天三夜刑讯逼供和外提刑讯逼供的经过仍然记忆犹新。庞宗祥被羁押期间,我先后到北海市看守所会见过他将近30次,他每次的控诉都让我撕心裂肺,促使我不惜一切代价阻击这起冤案。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到2007年8月8日至8月14日,看看北海警方是如何使用刑讯逼供手段折磨犯罪嫌疑人的,让大家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庞宗祥忆刑讯逼供
我于2007年6月初与我妻到广东廉江市九隆大厦附近做装修工,在那做了一个半朋多,材料不足停工,我老婆回家了,三天后(也就是2007年8月8日下午)我被湛江市公安局抓捕,一个小时后转给广西北海市海城区公安分局的便衣带走,走时我被蒙着眼,铐上手铐,用塑料带扣住双脚,就这样当日下午6点钟左右我回到北海的一个刑侦队里面,里面有一排瓦房,瓦房背后有鱼塘、菜地,左侧有棵树,右侧有风景树,瓦房正面有级梯,至瓦房门前。我是被扭送进这排瓦房的。 自称刑侦队的把脚链给我换上,锁住双脚,解下我被蒙住双眼的塑料胶布,然后把我推坐在一张椅子上,在这个时候他们留下一个对我监看,其他几个去吃晚饭了。一个小时后(夜8点多),那个姓张的警员(后来高院开庭时得知),手里拿着一个工具袋进来了。当时我用双眼登(应为“瞪”)着他,看他到底对我做什么。他放下工具袋,从袋里拿出一台军用手摇电话机,然后放在我坐对面的一张书台面上,解下电线,把电话机的电线分别接在我左右脚趾上,一会儿有四个便衣警员进来了,在这个房间里共有六个便衣警员。 那个姓张的开始对我问话。 他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来吗? 我答:不知道。又问:你想想在北海做过什么坏事? 我答:没做过,不用想。 他们六个人中那个高大肥胖的一个脚板向我踢来,问:你没做过坏事,我们抓你干什么? 答:不知道。 随后他用手摇电话机对我电击一下。 接下来姓张的问:你从来都没做过坏事?此时我想:有哪个人从小到大没做过坏事?这个问题容易答了,为了不想他们再次电击我,答:我小时候偷过别人地里的花生、甘蔗、树上的荔枝吃,长大以后没做过坏事。听我回答这个问题后,他们火了,他们说:继续电!其实我未做过坏事,叫我如何回答?我心里很矛盾,不回答,就被电。那时只有叫喊声,象杀猪般的叫喊声。那地方好寂静,好凄凉。到了九点多,他们回休息了。只安排两个在那监看。 次日即是8月9日,他们五、六个人又来了,其中有一个姓莫的,一个姓曹的(高院开庭后才得知)。姓莫的问: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此时我沉默不回答。随后他们把我移到这排瓦房的第一间房,同样用手铐把我铐坐在一张椅子上,左右手各一个手铐,左右脚锁上10多斤重的脚链,照样用手摇电话机线分别接在我左右脚趾上。准备好之后,那姓姓曹的说:现在给你机会讲,如果不讲,到时你想讲都不给你讲。其实我如果做过了,必然后讲,但是我没有做过,叫我如何讲?我也不想他们对我如此折磨,此时的环境只好任由他们了。这一天他们很少问,拼命的搞手摇电话机对我进行电击,上午电,下午电,上夜电,下夜电,不知电了多少次,致使脚上铐的脚链与脚相互来回摩擦,擦至见骨溢血,在这个时候疼痛难忍,心中的怒火只能在眼中喷发。从这一天起被连续电击之后,大脑已变得不清楚,全身麻木,呆呆的。 在电击我的过程中,不知从哪里请来的高手,面上长很多青青豆,高瘦,他换接过电话机线轻轻一搞,就问我有电吗?我说没有,因为这次电我,这些电是往地底的,所以感觉不难受。高瘦的说我回答不老实,于是他又换过线头拼命的搞电话机,此时此刻我又高喊一阵,他停手后就问:有电吗?答说有,接着他说:呵,这次你老实,暂不电你了,给杯水你喝。我已喊得精疲力竭,身上的水份几乎烧光,这时他必须纵然水喝,继续电下去,我必死无疑。他这次玩弄我,玩得够呛。 他们轮班来电击我,每一班人来电我都给我灌水吃,吃了水之后继续给我“充电”,根本没有把当人,时不时还用手脚对我进行殴打,打头部,打背部。无论我身体有多结实,强壮,最终搞得我不成样子,大脑已错乱,痴痴呆呆的,两眼圆睁望着他们,无可奈何的,他们什么时候电我,我也没有觉察得出,注意得出,他们电我,我只有高喊,不玩弄我的时候,每一次电,都是直接电至心脏,每天都有次把电至昏迷。 8月10日,他们还是以电我为主来对我进行逼供,我原被铁链刮伤的脚又被电击再次刮掉血疤,伤疤一脱,伤口跟着溢血,在这个时候疼痛难忍,心口剧痛,那姓莫的在旁问话了:你讲讲在北海抢了多少次?跟什么人在一起?前两天我不明白为什么被抓来,今天总算明白了。这个时候我如何认呢?如不认,两只脚定比大茹还更大,我只好开始编故事了:在北海的北京路、长青路、广场这几处地方抢劫,但姓莫的说不是这几处地方,那姓张的还说不要听我编故事。我没抢过,我不编行吗?编不对他们想要的又不行,怎么办?这时我只好反问他们了,问:我到底与谁在哪一起抢劫?最后那姓莫的答:你讲讲你与大癫佬、大废佬,还有一个叫乌痣九的在广东路、四川路、西藏路抢劫,讲一直过程。我终于能按照他讲的地点编了,在编的过程中又不对。姓曹的在旁边做笔录帮我更改一大部分,有小部分是我编的了。但这次的笔录没有叫我签名。这上午总算过去了,看下午他们又怎样。 下午,他们继续来逼供。他们说:上午你所讲的与你同案所讲的不够一致,希望你描述一下你的同案与抢劫经地过。我答:我未抢劫过,我不认识他们。那姓莫的说: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指认你?我答不知道。莫问:你上午都讲出来了,为什么下午又讲不出?我答:我问你们,你们自己讲出来的。他们很不高兴,不再问,马上又搞起电话机,搞了一次又一次,脚上的伤一次又一次溢血,两脚胀肿成牛脚,最后还是忍不住,我问:到底是谁害我?我能见他们吗?姓莫的答:带你去见他们是违反纪律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几个耳语了一会,他们真的在下午3点多钟带我去看守所与我现在认识的陈虎、王勋直接见面。那姓张的当时问: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认识你?我答: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认识我。姓莫的对我说:你听,大废佬(王勋)称你为“老光”呢!我摇头苦笑了一下。就这样他们又带我转回原来逼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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